大宋不再跟小宋合用一个手机了。她收回来自己用。她把手机装在她随身携带的那个小坤包里,随时随地跟着她。其实大宋的手机并非拿去做装饰的。她的交际圈就像石投水中的波纹一样迅速扩大。以前她急于结识圈内人士,以谋求指教和鼓励。现在是别人乐于结识她了。她的前景明显看涨。以前我搂着她是搂着自己的爱人,现在却感觉是搂着一位歌手了。我琢磨大宋的人生进入了鼎盛时期,甚至怀疑上海的流行乐坛是否会有一个大宋时代的出现。我想这是应该的。这是一个产生人才的时代。大上海应当产生大歌星。不是大宋便是其他人。
我开始绞尽脑汁地创作歌词。我满上海寻找可以做成歌词的原料。进人这个领域,大上海的一切又成了一副陌生面孔。我独自带着思考的脑袋出外散步时,感到自己踩着一个巨大的未知数。房子、路和人横七竖八地摆在我面前,我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价值恐慌。我丢掉了专业,来到了海边;遗弃了历史,拣了些小钱。我在为自己创作歌词,实际在为大宋写一部大传。其实我非常明白自己的角色地位,大凡在铺天盖地的流行音乐中,发烧友们能够记住的是歌手,而作词常常是被忽略的对象。可我还得高兴地坚持下去。这是自我安慰的最好办法。我不喜欢失落,也不喜欢“失落”这个词,更不喜欢这种现象在我身上存在。哪怕有些无可奈何。后来我忽然悟出了一个道理:只要大宋成名了,我就成名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