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信则向前追一步,拉住弟弟,摇头再问:“你打定主意了?撇开她?”
信默定定地沉默了短暂片刻,冷淡地回答说:“不过是个女人。”
在他冷硬的话音中,白信则低低地叹息一声。仿佛有回音似的,帐中某个角落里也飘出一丝掩不住的怅叹。
那声音虽然微乎其微,信默已悚然变色,忽地抽出腰间宝剑,一剑刺出。
“不可!”白信则出声制止,已来不及。
嗤的一声,素盈鼻尖上晃过一道凉意。她本能地向后仰,吓出一身冷汗。利刃从两页隔扇的缝隙插入,横在她面前。
“出来!”信默抽回剑,低声怒喝。
素盈站起身,离开她的藏身地。白家两兄弟没想到——裙钗摇曳,款款绕出围屏的是皇后本人。一刹那的怔忡,兄弟二人立刻恢复常态,一个匍匐在地不敢仰视皇后,一个弃剑跪倒,口称死罪。
素盈静静地看着白信默。此刻看分明了,她还是觉得陌生,不禁苦笑:“我原本就没指望世上会有第二个谢震。至于你……我想,我从来没有真的认识你。”
信默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疏远,旋即低下头轻声说:“相识虽久,相处不长。”
“换个地方说话。”素盈冷冷地提出建议。
信默却立定不动,口气平和:“娘娘,我们之间还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素盈带着诧异端详这个无动于衷的男人——她曾经以为,他留给她的是足够伤心一辈子、在余生里想起来就伤感的绝爱,是一出棒打鸳鸯的悲剧,一次肝肠寸断的暮色驰骋,和一句至真的许诺。但眼前这人,真是她记忆中情愿托付终身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