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个人”之悲剧在于:虽然个人现在已为种种庞大而复杂的团体所掌握,但这些联系的意义尚未和谐且一贯地映入人们想象的与情感的人生观。当然这一事实进而又起因于社会现状缺乏和谐。无疑存在一种循环,但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如果人们拒绝接受——运用本文前一章所界定的理智、观察与探寻的精神——社会现实,且因这种拒绝,或屈服于分裂,或从逃避或仅仅是感情上的反叛中寻求个性的解救。把合作与集体同个人相对立的习惯,有利于混乱与不确定的延续不断。它把人们的注意力引离了这样一个关键问题:个人在一个史无前例的崭新社会环境中怎样重新界定自我,新个人主义将呈现怎样的品质?
问题不只是将经济上的首创性、机会与进取心等特征推广到所有的个人,而是造就一种新型的心理与道德,这一结论暗含于今天为实现美国观念的一致化与标准化而必须承受的巨大压力之中。组织化、树立一种由大众观念中抽取的作为行为调节标准的平均值以及一般说来数量对质量的控制,所有这些为什么竟然成为当前美国生活如此典型的特征呢?我只找到一种根本的解释。个人不可能在理智上保持真空状态。他的观念与信仰如果不是他所分享的公共生活的自然的功能,那么,一种表面的一致就会通过人为的、机械的手段达成。由于缺乏与形成中的新型社会共同性相一致的精神,于是那些貌合神离的外在的机构便拼命要填补这一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