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跟何守礼往前走了很远,又拐了一个弯儿,后面的人就看不见了。
淡蓝色的天空非常明亮,庄稼的气味儿,非常清新。阳光钻进茂盛的玉米叶子当中,被玉米叶子切成小小的碎片,到处闪耀着星星点点的金光,叫人睁不开眼睛。何守礼和周炳平排走着,饶有风趣地说道:
“周炳同志,你不拆我的台,我很感激。可惜你没有看见,有人正在恨我,有人正在拆我的台。”
周炳断然地说道:“我没有看见。据我所知,没有这样一个人。至少在咱们工作组里,没有这样一个人。”
何守礼说:“这你就太偏心了。在咱们工作组里,的的确确有这样的人。我是清清楚楚知道的。”
周炳听得出来,何守礼这些话是冲着胡杏说的,深深地不以为然。出于对何守礼的爱护,他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阿礼,我看你做事情,自己得好好当心。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不要摔跟斗。历来摔跟斗的人,都是自己摔倒的。没有别人推他一下,碰他一下,甚至挨他一下。不是么?”
再往前走,周炳忽然嗅到一阵浓郁的玉米香味儿,沁人心脾。他问何守礼闻到那股香味儿没有。何守礼只是随便点一点头,没有在意。他正在独自领略那种谷物的芳香,忽然听见何守礼向他提出建议道:“炳哥,咱俩不如和解了吧。好不好?”周炳听不明白,就停下了脚步,拧回头,看着她的脸孔,说道:“怎么,咱俩和解?和解什么?咱俩之间有什么纠葛么?咱俩之间有什么冤仇需要和解的么?”何守礼继续一个劲儿往前走,一面用手拨开挡住去路的玉米叶子,一面拧回头,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