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华府的坐船常年预备,只须吩咐一声罢了。太夫人又再三叮咛道:“老相公,你见了唐寅,不妨严词训斥。见了我的义女,须得顾全他的面子。须知道出外从夫,天经地义。
他自己做不得主,一切都被唐寅所累。”二娘娘也在担忧,恐怕公公到了苏州和表兄闹翻了,以致两败俱伤。便向华老进言,劝公公到了苏州,先和家兄冯良材会面。他和唐寅是中表兄弟,公公把唐寅拐婢的事向家兄说知,家兄自会开导唐寅,把秋香送回相府,而且亲自登门向公公婆婆请罪。那么大事化为小事,小事化为无事了。
华老道:“老夫到了苏州,本要去访冯良材,只为他到了这里。老夫还没有答拜他。”大娘娘也向华老进言道:“公公到了苏州,不如先和家父会面。家父和唐寅是文字之交,一向也很投机。媳妇以为这件事不宜立时决裂,尽可央托家父去劝告唐寅。倘使唐寅自愿赔罪,公公便可和他约法三章。第一,秋香虽然嫁了他,只许他住在公公指给的房屋里面,不许他住在苏州。”太夫人点头道:“大贤哉言之有理,秋香常住在相府中,老身便不嫌寂寞了。”大娘娘道:“第二,唐寅不忘秋香,只可自己到秋香那边来,不许把秋香接到唐寅那边去。”太夫人点头道:“这个计划益发好了。把秋香留在这里,他念秋香,自会到来。以前不知他是唐寅,现在知道了。待他来时,把一切诸菩萨的法象限着他。”太夫人说到这里,又转变着论调道:“不好不好,他来伴着秋香,他便不能沐手绘佛像,我只教他绘几幅屏条和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