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尴尬地退了出去。列文在奥勃朗斯基和秘书谈话的时候,完全从惶恐中恢复过来。他胳膊肘靠在椅背上站着,带着讥讽的神色,注意听着。
“我不懂,真不懂。”他说。
“你不懂什么?”奥勃朗斯基问,像往常一样快乐地微笑着,拿出一支烟来。他期待列文说出什么突发奇想的话来。
“我不懂你们在做些什么,”列文说,耸了耸肩,“你怎么能那么一本正经地做呢?”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因为毫无意义!”
“这只是你的想法,我们可忙得不可开交。”
“无非是纸上谈兵!不过,你对于这种事情倒是很有才干的。”列文补充说。
“如此说来你是说我有什么欠缺的地方?”
“也许是这样,”列文说,“但是我还是欣赏你的魄力,并且因为有这么一个伟大人物做我的朋友,我觉得很自豪!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接着说,竭力正视奥勃朗斯基的面孔。
“哦,得了,得了。你等着吧,到时候你自己也会落到这种境地的。你在卡拉金斯克县有三千俄亩[10]土地,你的肌肉那么发达,脸色就像十二岁小姑娘一样鲜嫩,自然春风得意!但是你终于有一天会成了我们的同道的。是的,至于你所问的问题,没有变化,可惜的是,你离开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