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也是刘菊淡神智最清醒、最冷静的时刻。与周立言一夜之间变成了铁石心肠的人一样,她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彻底摒弃任何依赖心理的人。换言之,这位女青年,在艰险磨难之中真正成熟起来了。
为了寻找一点盐,粮食和火种,她只身回到了大火吞没的那个村寨的废圩上。也许就是由于鲜于国风勇猛扑向土匪小头目的枪口,一场混战里酿成了这场火灾。风助火威,大火席卷了全村的草房和竹楼……两天之后再回来,灰烬未冷,却有隔世之感。
土匪不见了。村民也变成了灾民、难民,四散逃难而去……剩下了许多烧焦的尸体。谁知他(她)们是被杀死的?冻死的?奸死的?是难民还是村民?死前穿着衣服还是被扒光了衣服?反正现在都一样,都变成了一截截烧得焦黑的“木炭”。刘菊淡突然想起了“碳水化合物”的化学分子式,唉,人的身体绝大部份都是“水”,失去了水,剩下的就是碳!
水!“对,人离不开水!”刘菊淡自言自语着。开始在这木炭、竹炭和“尸炭”之间寻到了盛水的瓦罐。“鲜于还需要热水,开水……盐水!”她钻进一幢幢烧塌了草顶梁椽的石头房屋,搜寻着鲁滨逊返回破船时索取的那些东西,与生命紧密相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