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沉重的念头,从来未有的苦恼,一时都涌上心头,吐出一大堆含含糊糊的话,象冰雹似的把玫瑰女王花坛里的花全部打光了。
临了他说:“我这脑袋要砍掉才好,累赘得要命,对我又一无所用……”
亚历山大说:“可怜的皮罗多老头!难道真有什么危险么?”
“危险!”
“那么勇敢一些,奋斗吧。”
花粉商也跟着说:“奋斗!”
“杜·蒂埃是你的老伙计,他很精明,会帮你忙的。”
“杜·蒂埃?”
“好,跟我来。”
皮罗多说:“天哪!我不愿意这样的回家。假使我还有朋友,那就是你了;我对你有过一番心意,你也常在我家里吃饭,山德罗,看在我女人面上,雇辆车陪我溜溜吧……”公证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赛查那个僵直的身体扶上马车。
花粉商一边哭一边说,声音呜呜咽咽的不大清楚;但他一淌眼泪,头上的铁箍倒松开了一些。他说:“山德罗,先到我家里转一转,你去告诉赛莱斯丁,罗甘失踪的消息,谁都不许泄露,不管为什么理由。那跟我夫妻俩性命攸关。你叫赛查丽纳出来,要她在母亲面前不让人家谈到这件事。便是对我们的好朋友也要防着,比勒罗,拉贡,所有的人……”克劳太发觉皮罗多声音变了,心上一惊,知道他这番嘱托的确关系重大。克劳太本来要去见法官,圣·奥诺雷街是顺路。他替花粉商传了话。皮罗多象呆子似的坐在车厢里头,面色苍白,一声不响,赛莱斯丁和赛査丽纳看了害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