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出来,听电话的是一位姓白的副市长。我知道,市长齐思民因公出差,就是他在,除了宦海淳,谁也处理不了这些上访户的问题,叫这位副市长去“处理”一下,说得好听一些,是让他做做劝说工作,劝走上访户了事;说得难听一些,就是糊弄糊弄上访人员,能劝劝走,劝不走就和他们耗着,看谁耗得过谁呀!我瞅一眼宦海淳,怎么也不明白,这么精明能干、多谋善断的人物,怎么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固执己见、不肯屈驾去见见自己的臣民?如果真有什么难言之苦,给群众讲清楚说明白,群众也是会谅解的嘛!他见我呆在那儿发愣,就没好气地对我说:“还愣着干什么,去给白市长帮把手,做做他们的工作,让他们早点离开这里。”
我说了一声“是”,再次走下楼去。我注意到,上访的人和围观的人还在不断地增加,不满情绪在不断地高涨,局面随时可能失控,酿成大祸。我再次想去宦海淳那儿,力劝他出面,平息群众的怒火。但一想到他的那副脸色,想到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