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丰哭累了,眼皮一瞌,靠在黄牯的臂弯里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黄树义见状,悄悄对黄牯说:“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们在这待一会……”
黄牯说:“好,你走吧,明天叫匡一明他们早点起来练兵!”
“哎!”黄树义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夜色沉沉,星光璀璨。
黄牯轻轻地把林水丰搂在杯里,心痛地望着她那张蓝宝石般的脸,生怕惊醒了她的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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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山区连连遭受匪患,有钱的村寨开始陆陆续续地办起了团练。他们今天从南兵手里买几支枪,明天从北兵手里买几支枪,鸭婆集屎一样点点滴滴地积蓄着自己的力量。一些厌倦了战争的士兵偷偷地把手中的枪卖给团练,得了几块银元回家哄老婆孩子去了。在众多的团练中有点规模的要数蓝豹岭和黄龙坳。蓝豹岭遭匪劫的那夜,蓝孝德正在湘潭送木排,侥幸躲过了这一劫。还好,匪徒们只抢走了一些细软,并没有伤及家里的老小,房产地契也完好无缺。可是当他打听到那次带队的匪首,竟是自己害了几次都没有害死的弟弟蓝孝贤,一阵急火攻心“哇”地吐出一口大血。幸亏他还年轻,吃了几付中药身子慢慢地恢复了。但种下去的“心病”却生了根,任你怎么拔都拔不掉。蓝孝德知道这小子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他这次来只不过是给自己打个招呼,报个信儿,告诉自己,他还没有死,他开始报仇来啦!蓝孝德不知道这个杀不死的孽障会怎样待自己,更不知道会怎样实施他的复仇计划。但有一点他清楚,从此,他蓝孝德不可能有安生日子,蓝豹岭不可能有安生日子。因此,他只好忍痛割爱卖掉了五十亩好地,办起了云阳山区的第一支团练队伍。他从城里请了一个武术教练来操练团丁,日日杀声震天,夜夜戒备森严。而且,加高了围墙,在院子的正门边上修了一座两丈多高的炮楼,荷枪持弹的团丁日夜守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