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说,我得好好地款待你,今天必须在这里住,白天鹅最好的房间、最好的享受属于你。我笑说:是不是趁这机会狠宰一下只有骨头而没有半点肉的家伙。生子也笑了,说要是真能宰下你的一块骨头,留在白天鹅,比啥都得意了,只可惜庙小和尚大。我明白生子的话意,生子这话自是说与我,刺伤我的。生子两年前专程到我那里,含糊其词地表白要我辞掉公职跟他在商海沉浮,并保证他有我有。我几乎没等他说完就将话题岔开了。生子当时很不好受。
我不与生子合作说到底是一种心理上的障碍。我想不得在高考的单行道上挤压的艰辛,我想不得自己曾是家乡、曾是母校的骄傲,更想不得父老乡亲敲锣打鼓送我迈步求学的感人场面。那时,生子就为是我的好友也觉得脸上有光彩。说到底,我难于撂下的自是这种难以割舍的尊严。
生子的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场所,不如干脆说是娱乐消闲厅。音响、VCD、进口大屏幕、台球桌、游戏机等,样样俱全。
生子问我看不看影碟,什么样的都有。生子扯动几下眼皮,那意思我自然明白。我问,有没有美国西部片,生子鼻子呼一股子气,发出奇异的轰鸣,他说:如果我不知道你是高才生,我真该当你是古代人了。生子拿出一些影碟,摆在我面前,说,这都是老片子,自己挑吧。我要了《与狼共舞》,生子只是摇头,将碟子放进去。这时,他的手提响了,接通之后,才知是市政府打过来的。生子对着手提说:我马上过来。手提关了。生子对我说:对不起,老板找我有事,我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先看看影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