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人家天天蹲在渠犁外面瞪着大眼珠子,上个茅房放个屁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还咋个做事儿?郑吉与司马熹一番谋划后,留下司马熹在渠犁操练士卒,屯田备战,他则带着林氏兄弟、扶岫和虎蛮打着游历诸国拊循商路的旗号,一路迤逦西去。看爷不顺眼,爷滚犊子行不?
郑吉离开,渠犁的压力骤然减轻。日逐王心里如何想不知道,最起码那些隔三岔五袭扰汉军屯田的马贼销声匿迹了。车师王乌贵也长长松了一口气,大宴群臣,夜御数女,欢饮达旦,一派歌舞升平。
听说郑吉要走,白莺将最心爱的舞马衔杯壶砸个稀巴烂,又拔刀要劈了传国的桃符印,吓得一帮桃槐老臣子魂飞天外鬼哭狼嚎。白莺红着眼睛,下令把郑吉关起来,不准他踏出石头城一步。
第二天,郑吉等人还是离开了石头城。白莺亲自送他们出城,一双漂亮的眼睛浮肿得厉害,虽然精心匀了妆,依然掩饰不住脸色憔悴。她一路冷着脸不说话,用马鞭狠狠抽打自己的坐骑,将那匹名为“榴火”的大宛名驹打得遍体鳞伤,嘶声哀鸣。话说这匹马的名字还是郑吉取的——满院竹风吹酒面,榴火扶日过江南。嗯,又想家了。平日里白莺将这匹马看得比眼珠子都珍贵,谁都不许碰它一个指头,这会儿她自己差不多都要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