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相当昏暗,芮奇的眼睛花了点时间才能适应。里面有几张矮桌,桌旁都有几把相当脆弱的椅子,显然顾客可以在此小吃一顿,享用些等同于咖啡与蛋挞的饮食。其中一张矮桌旁坐着一个年轻人,面前摆着一个空杯子。那人穿着一件曾是白色的短衫,若非光线不好,那件衣服或许会显得更肮脏。
那位烘焙师,或至少是个侍者,从后面一间屋子走出来,以相当粗鲁的口气说:“你要吃啥?”
“一个椰子霜。”芮奇以同样粗鲁的口气答道(他若表现礼貌就不是脐眼人了),用的是他记得清清楚楚的那个俗称。
这个名称仍然通用,因为侍者拿的东西没错,不过竟是徒手抓给他的。若是过去那个小男孩芮奇,会将这件事视为理所当然,但成年的芮奇却稍稍吃了一惊。
“你要袋子吗?”
“不,”芮奇说,“我就在这儿吃。”他付了账,从侍者手中接过那个椰子霜,立刻咬下香浓的一口,同时双眼半闭起来。在他的孩提时代,这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他弄到足够信用点的时候会去买一个;有时也能从暂时发一笔小财的朋友那里分一口;而最常见的情形,则是在没人注意之际偷一个。如今,他想要多少就能买多少。
“嘿。”一个声音喊道。
芮奇张开眼睛。那是坐在桌旁的那个人,正冲着他横眉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