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谊于是告别了汉文帝,前去长沙。在经过湘水的时候,贾谊有感而发,写下了一篇辞赋,凭吊楚国的屈原。辞赋里面这样说:
“我奉天子的命令,戴罪来到长沙。听说屈原自投汨罗,坠江而死。现在在这湘水旁边,特意来凭吊先生。是那纷乱的社会,让您自杀身亡。唉,这是多么悲伤的事情啊!您在那个不幸的时代,鸾凤潜伏隐藏,鸱枭却自在翱翔。没有才华的小人横行当道,溜须拍马的人得志猖狂;圣贤的人不能随心所欲,方正的人却居人之下。世上的人竟然说伯夷很贪婪,盗跖很廉洁;还说莫邪宝剑太钝了,而铅做的刀反而锋利。哎呀!先生您真是太不幸了,无缘无故遭到这样的灾祸!丢弃了周代无价鼎,反而把破烂的瓠当奇货。驾着老牛和跛驴,却让骏马拉盐车。还把帽子当鞋垫,这样的日子又怎么能够长远?哎呀,先生您真是不幸,只有您遭受这样的灾祸!
“还是算了吧!既然大家都不了解我,我又能够去向谁诉说自己的不快呢?凤凰远去,本应引退。效法神龙,隐在深渊,躲藏祸害。韬光晦迹,不与水蛭为邻。如果说是良马,又怎么和牛羊区分!您遭到这样的灾祸,其实您自己也有责任。您尽可以浪迹天涯,又何必留恋故乡?凤凰在天空飞翔,看到有德行的国君才下来栖息。但是一旦发现有危险,就会振翅飞走。小水坑又怎么能容下大鱼?但是大鱼,最后却还要受制于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