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共产党的光辉照亮矿山的同时,也给矿工带来了新的世界,在随后的民主改革运动中,这种悖谬人性的婚姻,无论一夫多妻,还是一妻多夫,都是解放区法律所不容的。于是,在工作队的帮助教育下,这个女人与其中她更喜爱的一个老实男人,组成家庭,过合法夫妻的生活。这就是在那个还很冷冽的北方春夜里,重新得到人的自尊的这对男女,相亲相爱的故事。
我在编五十年短篇小说集期间,希望能找到这篇《春夜》,可惜,未能如愿。但据当时阅读过这本杂志、这篇小说的朋友告诉我,这是对他进入文学之门的一部启蒙意义的小说。他还告诉我,当时,懂得一点文艺政策的人,知道一点延安整风的人,都为作家大胆的文学追求,捏一把汗,为他写人之不敢写的勇气,担一点心。因为大家都很聪明,按照中国人的中庸思维定式,迈出一小步,其他人也许尚可忍受你的激进,迈出一大步,而且触动了什么,影响了什么,妨害了什么,那就必然要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即使你既不触动,也不影响,更不妨害,握有权杖者,和握有权杖之笔者,看你不顺眼,看你太个别,看你走出队列远了一些,等着吧,肯定会有好果子让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