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拉里问我格雷喜欢不喜欢巴黎。
“恐怕他在这里有点不知所措。”
我极力向他解释格雷给我的印象。他一边听我说,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脸看,一眨也不眨,若有所思;这使我想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用耳朵,而是用一种内在的、更灵敏的听觉器官在听。这很古怪,而且令人感到不舒服。
“不过,你会亲眼看见的。”我讲完时说。
“是啊,我很愿意去看他们。我想我会在电话簿上找到住址的。”
“可是,如果你不想把他们吓得神经错乱,使两个孩子发疯似的尖叫,我想你最好还是去剪个头,刮刮胡子。”
他笑了。
“我一直都在想这个事。我不是故意把自己弄得那样打眼的。”
“既然你也这样说,不妨给自己买一套新衣服。”
“我想我是有点寒酸。当我最终离开印度时,我发现除了我身上穿的衣服,我一无所有。”
他看看我穿的那套西装,问我是哪一家裁缝做的。我告诉了他,不过补充说这个裁缝在伦敦,所以对他没有多大用处。我们停止了这个话题,他开始重新谈起格雷和伊莎贝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