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连忙着人办了酒饭款待,天晚留那几个人住宿。小妇人也只当丈夫在前陪宿。谁知到半夜时节,听得许多人来往走动,又听口中说道:‘做 八股分罢。’一个说:‘平分才是。’小妇人就知那事了。各人睡各人的觉,莫管他,惹气淘。不料天明就弄出这些事来了。”转脸向任正千道:“听我的话,早些丢手却不好?那别人分了,分手走开落得好,你只身受罪,还不说出他们名来,请老爷差人拿来同受。可怜父母皮肉,打得这个样子,叫你妻子疼也不疼?不能救你……”又朝着孙老爷磕了个头,双眼流泪,叫声:“青天老爷,笔下超生,开我丈夫一条生路,小妇人则万世不忘大德!”任正千冷笑道:“多承爱惜,供得老实。我任正千今日死了便罢,倘得云散见天之日,不把你这淫妇碎尸万段,不趁其心!”
孙老爷又叫带他家家人上来。家人禀道:“小的从未见主人作匪。既有此事,亦是暗去暗来,小的等实系不知,只问主母便了。”贺氏在旁又磕了个头,叫声:“老爷明鉴!小妇人是他妻子,尚不知其详细,这家人丫鬟怎得知情?望老爷开恩!”孙老爷见贺氏一一招认,也就不深究别人,叫刑房拿口供单来看,与贺氏所供无异,遂写监票,将任正千下监,家人、奴仆释放,贺氏叫官媒婆管押。孙老爷又将邻右乡保唤上,问道:“你等既系乡保邻右,里中有此匪人,早就该出首。今本县已经捉获,你等尚不知觉,自然是同弊通情。”邻右道:“小的等皆系小本营生,早出晚回。任正千乃富豪之家,小的虽为邻居,实不通往来。伊家人尚然不知,况我等外邻?”乡保道:“任正千虽住小的坊内,素日从无异怪声息。且盗王伦之物,并无三日五日,或者看些空漏,小的好来禀报,乃今夜之事,天明就被拘,小的如何能知?”孙老爷见他们无半点谎言,又说得人情,俱将众人开释,吩咐赃物寄库,审定口供,再令失主来领。发放已毕,退堂去了。